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她擦都擦不完,直至擦得掌心都是泪水,梁丘珞才停住。
她一直以为,只要时间够长,自己就能走出那段阴影。
父母离异那年,她才五岁。
梁丘冉根本不能接受婚姻的破裂,日渐变得极端。心里不顺便打骂她做发泄,打了以后,又会抱着她痛哭,不断重复地说“我只有你了。”
后来,梁丘冉的情绪越发不稳定,关于父亲的点滴都能引起她的极大波动。
那个时候,梁丘珞还叫裴珞。梁丘冉像是厌恶极了这个字,对她的虐待变本加厉,很多时候都是她哭着说自己不是裴珞,梁丘冉才肯罢休。
她曾有几次想过报警,但又害怕警察把梁丘冉带走。
她已经没了爸,不想再失去妈妈。
待她稍微年长一些,梁丘冉才慢慢收敛。
只是那些痛苦已经深入骨髓中,提起有关父亲的人和事,都会有强烈的应激。
缓了一会,梁丘珞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
她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重重地阖眸休息了两秒,睁开时,一杯水递到了面前。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她心间又是一紧,刚才压下去的感觉再一次破土而出。
裴成文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女孩儿已经不再是年幼的模样,曾经的小丫头出落得标志,眉目间和梁丘冉有些相似,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实在太过陌生。
裴成文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颤,嘴唇嗫嚅着,勉勉强强挤出几个字:“珞珞,你和妈妈这些年还好吗?”
费力筑起的心理防线被一阵浪潮冲破,梁丘珞抓着手腕,身子忍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