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屠有些着急的追问,他哪里不知宫雅对这个家族的影响跟掌控。
若她现在出现,只怕他一点胜算都没有。
曾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们,才缓缓开口。
“家主说,好事要成双。既然我们已经收了一个外人入宗籍,那还得收一个自己人入宗籍。”
这些人的眼珠子都瞪得溜圆,一个个神情激动无比。
就连宫屠,也不能免俗。
“老祖的意思是——”
“她想要从旁系当中,选出一个顶尖的,迁入宗籍。”
曾祖的话音刚落,那些人就几乎迫不及待了。
林梦雅走到曾祖的身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心里头却都在冷笑。
他们哪里知道,这看似给了人锦绣前程的好事,实则却是一块包着糖衣的毒药。
旁系的没落,从此之后便是命中注定。
最初的狂喜过后,宫屠也冷静了下来。
他不傻,只是贪欲过甚,左右了他的判断。
一旦细细的想来,他就品出了其中不同的味道。
这分明,是一出离间计!
“这宗家跟旁系,本来就是一家。只要有真本事,入不入宗籍,怕也没什么必要。老祖,您说呢?”
曾祖也没指望此事能瞒得过他,但可惜啊,其他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屠叔,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宗家毕竟是宗家,这家主,可都是在宫家产生的。”
人群里有个快嘴的媳妇,一张口就说出了他们最在乎的事情。
没错,不管是旁系还是宗家,都因为没有女儿,所以目前才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分别。
但自从宫雅出现之后就完全不同了。
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宫家的人眼中,宫雅之所以能一跃成为家主,都是因为沾了出身的光。
谁让人家,是老家主唯一的根苗呢?
一旦宫雅要是诞下女儿,那么家主的位置,他们再也不能做妄想。
可是,一旦入了宗家,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要是宫雅意外身死,亦或是她一辈子都生不出女儿的话,那岂不是宗家的人,人人都有机会?
宫屠看着各怀心思的旁系,思量之间,也明白了他们的所思所想。
蠢货!
他们当真以为,宫雅会如此的好心么?
她这分明是想要以这个为借口,让旁系自相残杀!
“宗家,也不是人人都能当上家主!你们还是好好的收一收你们的心思,少来痴心妄想!”
宫屠恶狠狠的警告,可惜,他能堵住人的嘴,却看不住那些躁动的人心。
“老祖,此人不是宫家血脉,断然不能进入宫家宗籍,还请曾祖,抹除她的名字,万万不可废除祖制!”
林梦雅知道,宫屠已经觉察出来了她此举的真实意图。
可惜,晚了。
“哎呀,这可就难为曾祖他老人家了。”
她转了转眼珠儿,颇为为难的说道。
“因为家主有言在先,那个入宗籍之人,要我亲自来挑选才行。要是您把我逐出去,那迁籍的事情,也只能作罢了。”
“哼!”
宫屠的视线,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扫了扫。
他连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宫雅都不怕,更何况,只是宫雅的一个所谓的朋友?
那孩子鸵鸟似的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背后,林梦雅的心中,怒火攀升。
气氛有些凝重,曾祖坐在上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圈这些不肖子孙。
“你们能来看我,的确是你们的孝心。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歇了。”
对于曾祖那明摆着是要逐客的态度,宫屠一行人稍有些不满。
这次来,他们可没打算空手回去。
宫屠搓了搓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的笑,看起来没那么的利欲熏心。
“老祖是该好好的注意身体。其实我们原也不想打扰老祖,只是我听人说,咱们宫家,似乎有人以下犯上,做出种种不堪之事。我宫屠身为长辈,自然有教导之职。毕竟事事,不能都让老祖您老人家操心不是?”
林梦雅心中冷笑。
教导?他也配!
曾祖冷冷的看着宫屠,那双睿智的双眼内,丝毫不露他的情绪。
只思索了一阵子后,轻轻颔首。
“你说的,到也有些道理。不过,你想要如何去教导,我倒是很想听一听。”
前厅内,人心各异。
宫屠那一伙自然是大喜过望,这些天来,唯独今日老东西似乎松开了钢牙,有意妥协。
厅外,那些一心为宫家的家仆们,却是稍稍变了脸色。
难道老宅内,真的要变天了?
有机灵的,已经悄悄跑走了,想来,是去传递消息了。
“其实也没什么。”
宫屠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的狂喜,说话更是拿腔拿势,故意维持着自己“长辈”的高姿态。
“从前我们家蛰伏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可以一飞冲天了,自然那些旁逸斜出之人,要被剪除。剩下的,便是我们宫家的中流砥柱。宫屠自认,有这个能耐,带着这些人,让宫家重现往日的荣耀!不,我们要比从前,更加威名赫赫!”
痴人说梦!
林梦雅冷眼旁观,却也知宫屠这种志大才疏之辈,根本就没办法掌控整个宫家。
从前宫家落魄,如今却被他说成故意蛰伏。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抹杀她这个宫家的家主。
思及此,她倒是有些恶意的好奇。
若她今日以宫雅的身份站在这里的话,不知那宫屠,又是何等的模样!
果然,只有跳出这个圈子,才能看到更多。
“咳咳”
曾祖咳嗽了几声,只是脸色,却不见好。
想来,也是被那宫屠气到了。
“按你的意思,这宫家就应该交由你来管理了?”
单反宫屠还有点自知之明,也知道曾祖这句话是气话。
可没想到,那人当真是厚脸皮到了极点。
闻听此言,居然还当仁不让的挺了挺胸膛。
“要是老祖能够信得过宫屠,那此事,我宫屠自然是愿意代劳。”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