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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什么原因么?”沈浪坐在书桌后头。

姜庄蒙看着沈浪,但还是不说话,像个石头一样,闷不吭声。

沈浪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终于,姜庄蒙先憋不住了,因为沈浪看着他笑,嘲讽地笑。姜庄蒙瞪着眼睛,说:“沈大人叫下官来,就是想叫下官来赔礼道歉。我没做错什么,我不道歉,你要革我的官职,就请便,反正我也觉得窝囊。”

沈浪继续笑:“是,我小人之心,你得罪了我,我便要讨回来。你说你没做错,那难道我说错了?”

姜庄蒙想起昨晚,沈浪在暴雨里说的那句话:“河面跨度太长,挡不住这么大的流量。从修筑堤坝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必然会被冲垮。你与我,都不能力挽狂澜。”

沈浪说的都是事实,姜庄蒙抱拳:“是,大人说的都对,但下官认为,领了朝廷俸禄,就该是为天下百姓着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做官的骨气。”

“为天下百姓着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做官的骨气。说得妙!”沈浪鼓掌,接着将手中的一份文牒丢给姜庄蒙。

姜庄蒙仍旧没接,站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沈浪也无所谓,他说:“既你能想通这个道理,也是为官之人,那你为何不能做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姜庄蒙这才弯腰,捡起地上的牒文,翻开一看,目眦欲裂,瞪着沈浪:“你调查我?”

又不是算计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沈浪从椅子上起来,干脆站在姜庄蒙面前,坐在桌沿上:“你是武将出身,明明一身的本领,却因为得罪了人,被贬到这小地方来。你有壮志未酬,却为何要甘心缩在澧县这小地方呢?又为何不迎难之上呢?”

“世上无难事,最怕有心人。”姜庄蒙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我不怕出力做事,为国捐躯我也万死不辞,可是你们这些人整日勾心斗角,正事不做,眼皮子底下看着百姓去死,也不为所动!这不是因为事情难,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心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