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温祈终于听见了,温祈停下脚步回头,只见时寄寒站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气喘吁吁,发丝凌乱,好像刚跑完马拉松,眼镜也不知所踪。
——事实上也差不多,他碰上了堵车,最后是跑着过来的。
时寄寒昨晚想了一整晚,觉得如果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面的话,他还有很多话想对温祈说,算是给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
温祈见是他,眼睛亮起来,“时寄寒!”
时寄寒刚被人挤掉了眼镜,是以他现在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
他迈出脚步朝温祈走去,旁边突然飞速闪过一个人影,时寄寒没看到,被那人一下撞倒在地。
看见这一幕的温祈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冲过去扶起时寄寒,“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说完他愤怒地四处张望,可是罪魁祸首早已跑远,他低声骂了一句。
时寄寒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温祈搀扶着自己的手:“我没事,不必担心。”语气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宠溺,只有客套疏离。
温祈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也不大舒服,他的脸色也冷下来,单刀直入道:“昨晚说的分手是什么意思?给我个理由,能说服我就同意和你分手。”
没有关心,没有不舍,一上来就是高高在上的质问,时寄寒已经无力伤心,“温祈,分手的原因我昨晚已经说过,既然你觉得这个理由不能让你信服,那我就把话仔细地给你说明白。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总是争吵不断?你太任性,太自私,太傲慢,总是有意无意地刺伤旁人。
我以前觉得人无完人,你是我的恋人,我应该包容你,爱护你。可你从来没有珍惜过我们的感情。我不是心如铁石刀枪不入,被你伤得多了,也会疼,也会累。”
说到这,时寄寒像是想起了他们的过往,他哽住了,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所有的情绪悉数敛去,他平静地继续往下说:“和你交往三年,我自问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爱你照顾你,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我吗?”
温祈被时寄寒长长的一段剖白给震住了,听到这,他急急地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寄寒却阻住了他的话头,“先听我说完,温祈,这段感情我觉得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是认真的,我没办法再爱你了,抱歉,以前的海誓山盟是我食言了,我们分手吧。”
话音一落,时寄寒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裂出一条缝,如针扎般绵密的疼痛从那条缝里泄出,又好像整颗心被剥掉一层,痛楚瞬间如洪水般溢满胸腔,疼得时寄寒呼吸困难,但他又诡异地觉得痛快,就像那天飞驰在海边公路一样。
在电话里说分手时不觉得,直到此时才发觉这两个字重若千钧,温祈的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他语无伦次道:“你等等,我还没同意分手呢,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呢,我一直是上面那个,不爱你会心甘情愿地被你压?不爱你会让你住我家?不爱你会对你说我喜欢你?”
温祈绞尽脑汁地想,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更多,想着想着,他又有点不服气,“你这话说得就好像全是我的责任一样,你就没有责任吗?不行,我不同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