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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西厢一墙之隔的牛棚里,正翻动蒲筐里草药的顾同志听见隔壁动静,忙碌着的双手一顿,神色微不可见地松缓了下来。

他从旁边的晒筐里挑拣了几样补气益血的干药草,复又拿了角落的一只瓦罐,迈步往屋外简陋搭建的砖头灶走去。

“哎,吃饭了,干什么你去?”顾老才刚把煮好的豆饭端进来,见外孙出门,连忙唤道。

顾同志闻言脚步没停,声音清冷:“我去煎碗药。”

这药是煎给谁的不必多说,比起看似健康,实则身娇体弱的陶湘,男人的身体则要健壮许多,自然也不需要吃药。

那边陶湘还没来得及忆起“同甘共苦”过的顾同志,她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冗长,连日子也过得模模糊糊:“阿婆,今天正月初几啦?”

听到问话,陈阿婆先是愣怔,随后腼笑着看向陶湘,露出萎缩了大半的肉牙龈:“知青这些天睡得太久,怕是睡糊涂了,今儿都十四了……”

正月十四一过,十五的元宵佳节就近在眼前,再看完元宵灯会,这年也算是过完了。

陶湘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年节的后半段自己是睡过去的,连镇上和县城里的庙会、露天电影等等节目都没能饱饱眼福,实在是有些遗憾。

等陈阿婆端过来的热米汤,陶湘捧着嘬了几口,这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对了阿婆,那隔壁赵家,人找着了吗?”

陶湘得到的必然是“没有”的回答,她又问起黄自如,依旧是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