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远远望着坐在上首的王氏,眼眶便由不住微微泛红,从早上哭着出来之后,王氏便再没有单独见她,只是将秋娥留了很久。便是在席上见着,也是面容冷淡,不与季柔多说一句。
月色清冷,照着屋檐下随风摇荡的大红灯笼。
季家人从宴上站起来相送赵谨克与季柔,季申和王氏只送到了屋门内。
季申一脸亲厚,仿佛与靖平侯府的关系很是亲善,留住赵谨克道:“回去之后,贤婿莫要忘了代我同令尊令堂问好,请他们平时多保重,特别是令尊,莫要太过操劳。”
“那是自然,”赵谨克亦是一派恭顺,谦和有礼,“小婿一定替岳父大人把话带到。”
他逢场作戏,他便虚以尾蛇,粉饰太平这样的事谁做起来还不是得心应手。
赵谨克的心底不屑,侧眸看向季柔,却见季柔望着王氏,眼眶微红,极力忍着泪意的模样叫他的心底一缩。
若他料想不错,王氏今日定是嘱咐季柔与季家断绝往来,从此不许进门,是以他才故意与季柔在昌安侯府盘桓了整整一日。
他虽觉得王氏这般有些矫枉过正,可若往深远想,这一步无可厚非。
“母亲……”
季柔嗫喏着开口,想说,又不敢说。
王氏没有再拉着季柔的手嘱托,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道:“回去之后,当孝顺公婆,谨守本分,夫妻和睦,贤良端庄,早为赵家日开枝散叶。”
“是。”季柔的唇瓣轻颤,垂眸掩饰了将要落下的泪意,低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