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他们能从普州不毛之地回来,便是大房一脉用鲜血铺的路,可因这一切,他们赵家就该去折磨一个被迫嫁过来的季氏女儿吗?
多可笑。
哪怕季柔死了,昌安侯府还是昌安侯府,季氏就会因此覆灭吗?
他们赵家的血海深仇难道就报在了一个季柔身上?
“赵家的那十年,是季申给的,血海深仇,也是季申做的。季申能从一介布衣到四朝元老,早已断绝了人情,他既将季柔嫁了过来,已是不在乎季柔的死活。纵使季柔身死也绝动摇不了季申分毫。”
赵谨克嗓音古井无波,明明还是少年的面容,可眼里却忽然沉淀了几十年的沧桑。
季柔的心里从来没有恨,那份清澈该是他用生命去守护的。在旁人眼中他或许离经叛道背弃了整个赵家,可重活这一世,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他自己分得明白。
“母亲若是想报仇,动季柔无用。季申最在意的,从来只有他自己而已。但若是泄愤……”
赵谨克转眼看向韩氏,“儿子不会同意的。”
明明是很寻常的语气,却仿佛有千钧的威压,韩氏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那一刻好像换了一个人。
那种深沉隐晦压迫,只有在当年觐见先帝时见到过。
韩氏忍不住后退一步,哀戚道:“你难道不知,因为季氏你当年险些生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