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有些自嘲地想, 兴许她今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一篇或许就能这么翻过去了呢?她和她的夫君还是像以前那样,能说说笑笑, 可以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而不是像方才那样, 不言不语,甚至连抬起眼多看一眼都做不到。
她何必……自己去求来这个结果呢?
季柔低下头, 想要哭眼中却没有泪, 他们就不该回京城的, 倘若不回京城她与朱氏就不回有昨日那番话,没有昨日那番话她便不会在晚上向赵谨克……
多羞耻。
季柔闭上眼睛, 狠狠咽下嘴里的苦涩,指尖从琴弦上划过,似湍流淌过。
就这样吧。
季柔的双手压住琴弦,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昨晚的事情, 怎样都是过日子,何必非要分辨个明白呢,她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微风从窗外拂过,枝叶摇动。
季柔很认真地练着琴艺,将当年放下的东西都捡拾起来,两页琴谱反复揣摩,半日就消磨过去了。季柔努力装得和平常一样好,用午膳,看看花草,午憩,醒来用一盏银耳羹,用力将昨日的事情都掩盖起来,想着晚上要如何面对赵谨克,一定要好好,心照不宣地将事情揭过去,然后或许还能和从前一样……
季柔很努力地在心里反复告诫着自己,直到外头突然传来消息,季达在从城外回来的时候遭刺客伏击,身受重伤被侍卫救回府中,生死不明。
“姑娘……”
秋娥骤然得了这个消息,也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季柔怔怔坐在桌边,手中还握着新倒的茶水,她的兄长,她的亲生兄长……
什么样的伤才算是重伤?生死不明又到底是生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