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在网上搜索了好几天都没一点线索的东西你却能脱口而出?你脖子上面这座垃圾站里到底储存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林莫忘正经说了半天话早已有点绷不住,借机挑衅我一下。
我毫不示弱地说:“你肯定查不着。这是部没出版过的手稿,是大青山班家的后人散出来的孤本,我这里有六册,里面记载了不少所谓的‘山民奇技’。按理说,不应该有人持有复本。”
“你的意思是这个自称魔术师的b与这本手稿有联系?”
“我不是垃圾桶,没那么耿直!我现在能够确定的事情是:这案子无聊得可以。”
“你不觉得这个b的古怪行为很合你胃口吗?”
“不过是个想借机炒作的跳梁小丑罢了。我猜这案子的结局就是他把同伙塞到箱子里,而他化妆后惊呼自己失踪欺骗了满飞机的傻瓜,结果顺利占据了当天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是吧?”
“算你聪明!不过他占据报纸头条不是靠魔术,而是凄惨无比的死相。”
“啊?他死了?”
“你放明白点,妹妹我可不是片警,经手的都是大案子!”
她忽然蹦过桌子,挥舞着那对一用力便呈现出明朗肌肉线条的“玉臂”掐向我的脖子。“我可是正牌的重案刑警,正牌的!”
她从比我矮半个头时就爱玩这种充满了征服意味的游戏,短短几年时间,她穿上带跟的靴子后个头已经超过我,而我也经历了任她摆布也不痛不痒到不反抗就有被掐死危险的战略性蜕变,亏她还叫嚣着自己是个刑警,真正勒断了人民的脖子看她如何向国家机器交代。
在被她掐得七荤八素的同时,我的脑袋里还是不住地往外蹦跶稀奇古怪的念头,我觉得自己投胎的这个家庭一定有着某种“疯狂基因”。虽然这个名词在比波·芒肯博士的著作《上帝的毒矛》中首次被提出后的百余年间一直遭到口诛笔伐并被官方认定为伪科学,可我却认为书中许多伟大的阐释并非错误,而是超前于时代太多,遭遇了愚蠢的误解。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整个家族中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只是我自设的一个待证命题,即使不被证伪,关键变量也不一定就是“疯狂基因”,说不定她们全都站在生物进化史的最前沿呢。
糟糕,这丫头还没松手!
我想给她来个完美的背摔,就像《地下之王》里雅各布王子摔晕美丽的女贼艾丽丝美拉达那样,可事实证明一个书贩子的体力和一个女刑警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我只得选择下策。
《新唐书》有云:“不计地势,不审攻守,为浪战,最下策也。”面对如此暴力的场景,我也只得“浪”一把了。女人毕竟是女人,体重上总是吃亏不小,当我不计较地形和攻守形式用尽全力向后仰去时,林警官也慌了神,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就像一块肉饼一样被压倒在地板上。
许多发黄的档案纸从空中飘飘荡荡地散落下来,如果它们是花瓣而地面是柔软的床,那该是多么活色生香的场景啊,可当我被身下的她一脚蹬在腰眼儿上时,才发现刚才还一本正经地坐而论案的两个成年人此刻却像两个全情投入干完大架的熊孩子,满头肿包地躺在冰凉的地面,呼哧带喘地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