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想喷。
“我不是水泥做的,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难受起来也会心如刀绞!”我眼眶发红,咬紧牙关拼命忍住眼泪,想在她面前保持住最后的尊严。
“十二年!已经十二年了!多少次我想放弃,你又来关心一下。
“多少次我激动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就因为你跟我多说了几句话——没错,你是拒绝我,但又没疏远我,你还不交男朋友,让我得不到也没办法放手!
“你摸着良心说一下,你这算什么事儿!
“我就像陷入了泥坑里一样,拔不出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他妈都要憋死了!”
我歇斯底里地揪着头发,痛苦地朝她嘶吼着。
我又想起一件事,不行,我还得喷!
“你出车祸的那天,我紧张得要死!后来医生跟我说,你准备了一双对戒,我又难过又开心!我难过,是怕你醒不过来,我开心,是觉得终于有了回响!即使你后来一直没提,我也以为是因为女孩子容易害羞。
“可你昨天竟然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可怜我!哈哈哈!我是什么?就是一个笑话吗!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吧?”我难以自制地浑身痉挛着。
“你……”沈喻脸色煞白地望着我,看起来震惊极了。
半晌,她才喃喃开口说,“我忽然明白一件事,老天爷为什么把我分成两个人?恐怕就是用来还债吧——我没有骗你,我从小就有某种程度的感情缺失,是一种对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缺失。
“我长大后,不是没有去看过医生,但你知道,现代医学对病毒都有些无能为力,更别说看不到摸不着的心理问题了。医生也很奇怪,但他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你一直对我好,我心里一清二楚,清楚得就像站在高楼上看见万家灯火似的。我努力想去回应,但却怎么也集中不起力气来。我在这方面,真的是特别特别沮丧。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你永远看起来都那么平和,那么无忧无虑。”她郑重地朝我鞠了一躬,“对你来说,道歉似乎太过浅薄,但我还是得说一声,对不起。
“但是有一点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备胎,我是把自己当成你的备胎——我现在确实心理有问题,不能爱上你,但除了你,我更不会爱上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