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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仅剩他一人的帐篷里,一时又变得冷清起来。

范增微不可闻的长叹了一声。

这位上使来历手段皆是非凡,若是对方直接参与到大战中,楚军必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对方只愿意躲在暗处指挥,并把他推出来在人前做事。

这种做法让他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他怀疑,万一羽儿日后称王成帝失败,此人也许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他和羽儿。

方才羽儿问他,如果有一天他被人逼上了绝路,会不会有人从天而降来救他,他想兴许是不会有的。

就连他自己,假如忽然某天即将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这一刻的范增,清晰的察觉到,他仿佛是一颗被迫置身于一方巨大的棋盘上的棋子。

他是棋子,羽儿是棋子,怀王是棋子,那刘邦也是棋子……

在棋盘上方,有一只只他看不见的手,正在天地间的这方棋盘上,操纵着这些棋子选择前进抑或着后退。

他们都藏在了诸多势力的背后,几乎从不现身人前。

如今他自己也已是身在局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再无退出棋局的可能。

除非……直到他身死的那一天。

——

第二天,河岸边的天气阴沉的厉害。

灰蒙蒙的天空里,厚厚的云层低垂着,仿佛随时会下雨。

项羽一早就起了床。

穿戴好兵甲的他,先用冷水摸了把脸,然后动身前往宋义所在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