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说:“确实不像中毒,没什么痕迹。”
我说:“毒药这种东西,原本也是药,但可能某种情况下,或对某一种人,就会变得有毒。”
王左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拍大腿,说:“去赌场看看,看还有憋爆的没。”
肖大宝家住的是破四合院,里头却有十几间房子,通了电灯电话,还有洋炉子取暖,厨子仆人来来往往。西厢房做了赌局,十几个赌徒,在房里夜以继日地忙活。我们进了西厢房,王左走到赌桌跟前,和一个衣着阔绰的中分头低声说话。俩人说了几句话,王左回来,说:“看来就李不赔下半截不太中用,昨天喝了茶的人都还在赌呢,散场了再问问。”
我问:“爆炸那烟呢?”
王左说仆人给扔了。
十三手痒,说:“不如咱们赌几把,再好好打听一下?”
王左拉住他,说:“过去就当了傻秧子,桌上都是耍赌腥儿的,个个比安福俱乐部[安福俱乐部,民国初年的政治组织,成立于1918年3月8日,因俱乐部场所设在北京安福胡同,故名安福俱乐部。该俱乐部操纵了第二届国会议员选举,故该届国会称为安福国会。]的军阀还会演。”
我问什么意思,王左说,这些都是李不赔教他的黑话。耍赌腥儿,就是设局骗人,干这种事儿的人叫“老月”,肖大宝就是个老月。秧子,是被老月耍的人,一般都是有钱没脑子的主儿。厉害的老月,吃完秧子,还能让秧子醒不了腔,照样和秧子一起吃喝玩乐。差点儿的老月,就算秧子明白过来,也再难找着人。
“你看这院里布置得跟洋人家似的,其实八成是赁的房子,人都是肖大宝雇的,他躲后边垂帘听政呢。”
我很好奇,走到赌桌前看了一会儿。桌上有个十几岁的年轻人,长得清秀俊雅,一身洋装,几乎每局必输,十几分钟输了上千元。
我问王左这孩子是谁,王左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一会儿出去聊,我还得先查查这几个人的尿脬。”
我不再问,继续看牌。一局散场,管家领王左和几个赌徒聊了一会儿。
出了院,王左说:“刚才那几个,昨天喝了茶,都不正常,但人家没憋,一下午都撒了十几泡尿。”
小宝问:“这几个人一定都喝茶了?”
“一桌人,除了我,都喝了,但我昨天并没发现哪儿不对。”
我说:“当然发现不了,都是生人,来来去去哪儿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