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顿了顿,听脚步声是往船头走了,易桢松了口气,放下刚才翻出来的帷帽,撩起窗户帘子往外看,发现博白山已经退到视线边缘,不禁有些担心。

一毛不拔道长不是受伤了吗,就算是上好的伤药,也不可能一天就好啊,这么远的距离他要半路晕过去掉海里这算谁的?

她身上还带着些强力止痛药,要不要让林娘子……

易桢连这句话都没想完,房间的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林娘子方才离开的时候从外面把门带上了,门里门外没办法一起上锁,所以易桢就没锁门。

因为门和窗户都开着,形成了通风口,冰冷的海风立刻灌了进来,把易桢的衣袖吹得飘了起来,像是青鸟的羽翼。

此身无羽翼,何计出高楼?

她穿了件竖领对襟的淡青色齐腰裙,原本这裙子还有件云肩,她嫌显眼给摘掉了,在外面罩了件颜色更深、更不起眼的青色纱衫。

原本戴在身上的首饰、五色绳环她都卸掉了,完美符合现在这个偷跑出来逃命的身份。

……像是许多年前,一无所有、被人掠走,放在高楼上贩卖的少女。

只不过这一次,带着剑追过来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得要去当刀、找师兄借钱的沉默少年了。

这一次的背景也不是灯红酒绿、喧闹非凡的冬日寒夜,而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海面上。

远处有白鹤唳空,白羽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