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顿了顿,垂下眼睫,纤长的睫羽撒下一扇青影,“阿容他少不更事,是我恬不知耻,寡廉好色的歪缠与他,他不过就是个……受害者。”
把一切过错全给揽到自个儿身上,又在自己头顶扣了这么顶帽子。
话落,玉珩复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好似他真的犯了什么罪不容诛的大错,他低俯着,以一种绝对恭敬顺从的作态,摆明了自己的心意。
“不许你这么说!”
极度自贬的话让云容本来就红着的眼眶更为嫣红,他忍不住冲跪地之人大吼道:“玉珩,你给我起来,我不许你这样!快给我起来!”
他挣扎着,探了手就要去扶他,他是那么一个骄傲肆意的人啊,生来便注定不凡,真正的天之骄子,合该踩着世人俯瞰人间,怎么能有如此卑微的动作。
简直是——低到了尘埃,任人践踏。
扶住玉珩的手臂,云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没能把他从地上拉起,纹丝不动的仿佛是地里生了根的大树。
“你给我起来啊!”
再次使力,却因着今日的一番折腾和极力的拉扯,反弹过来的力道让云容一下子便跌倒在地,摔出一声闷响。
可疼的不是他,是垫在他身下的六皇子。
没人看到他的动作,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就躺倒在了云容身下,为其垫背。
“阿容,你没事儿吧?可是疼了?”
还是那副关心小孩子的语气,偏偏配上了满头的青紫,滑稽可笑中又带着几分苦苦的涩意。
说话的主人侧过脸来,露出了全貌。原本光洁玉白的额头此刻血肉模糊,也不知玉珩怎么磕的,竟让好好的额头皮肉翻滚,变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