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屋里去了，取了要换洗的衣服, 走到院子里遮住的一脚, 那里围了个小棚子, 可以洗澡。

林秀秀见他提着一桶凉水, 心里一跳, 急忙叫住他，“都快入冬了, 你还用冷水洗，不怕生病吗？烧点水，用热水洗。”

顾城的手一顿, 嘴角带起浅浅的笑，靠在一旁，斜斜看着她, 道：“没热水。”

“你不会在灶上烧啊, 柴有，水也有，生个火的功夫, 能费什么事？”

林秀秀白了他一眼。

“你帮我烧？”

林秀秀：“……”

她本来想让他自己去烧，可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想到他一整天都在干活，运货说起轻巧，只要开车，其实上货卸货都是他干。

她去了灶边，帮着生火，根本不用开口，顾城很有眼色的开始往锅里放水，等到锅里的水满以后，他蹲在她身边，比她坐了个小马扎还高一个头。

“我跟秦香草见过几面，后来几次她的货都是在我这里买的，买的数量不少，我给送到她家里了，后来的好几次，只要她买，我都给送到家里，她脑子好，有眼光，看衣服的款式厉害，百货商店那边有什么货她很清楚，我只要跟她说说就明白了什么卖得好，什么紧俏。”

林秀秀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手里的动作慢了一些，竖着耳朵听，从他的字里行间能听出来对秦香草的欣赏。

“我的货是从二嫂他们服装厂漏的一点，没法从南方那边厂里拿货，而秦香草从我这里买，算下来她的利润要低很多，依照她的性子，等生意做大，肯定会绕过我这里从南方厂里那边拿货，这样她不仅比我的利润高，还会成为我最大的对手。”

林秀秀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那时候你们会竞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