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像话了。不说屋里的人一半姓罗,屋外站着的也大部分姓罗,连她自个都姓罗。却埋怨姓罗的种不好,这不是往所有人脸上劈巴掌,纯心招人恨。
“住嘴。男人家讲话,有呐女人家啥事体。乱话三千,侬老糊涂。”周老爷子赶紧呵斥一声,把自家这倒霉老婆的嘴拦住。
可话是泼出去的水,在场姓罗的都听见了,村老和村干部的脸色都不好起来。
周老爷子自恃是城里大少爷,看不起乡下人罗家岙的乡下人,乡下人又不傻,哪里会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懒得跟他计较罢了。村老一个是军烈属,一个是老党员,当年都是干死资本家的无产阶级工农兵兄弟,哪能跟他这个资本主义少爷尿一壶。
女人家没资格说话,周连喜就觉得自己是带把的,还要继续说。
周老爷子也瞪他一眼。
“你也给我闭嘴,拆牌子的东西。”
周连喜被自家老爹当众训斥,心里老大不高兴的。他晓得自个在老爹心里是个不成器的,老爹最喜欢的大哥,连嫁出去的二哥都比他得青眼,自己就是个狗见嫌。
这话真是奀良心。周老太爷心里要是没他,怎么会留他养老,将来还要把家业传给他?是他自己不争气,撑不起这份家业,还怪别人。
周连喜和罗小兰的话,村老村干部是一个字都不要听。一个是糊里糊涂的老婆子,一个是偷鸡摸狗的败家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便问周连贵。
“还有啥要话咯?”
周连贵想了想,又瞧了一眼自家老爹的脸色,就没把火往兄弟周连富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