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烧灶不是什么大事,农村七八岁的孩子都会,可要烧的好却也得细细琢磨琢磨才行。

此时此刻,周福全这个半大小子在周连富眼里也是个灶头,而且是个熄了多年的冷灶头。想要把这个冷灶头烧热,也得费一番功夫。

但凡周家还有个能顶事的小辈,他也不想在这块榆木疙瘩上死磕。可他没得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医的好,那是周家的运气。医不好,那就是周家气数已尽,他也认了。

炉膛里升起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不多时,冰冷的铁锅也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热起来。

周连富往炉膛里又搁了两根结实的柴火,起身到灶台边,揭开锅盖往里一看,好么,黑黢黢的一摊脏水,没得叫人恶心。

暗暗叹口气,他少不得又的舀水洗锅。

旁边周福全抱着老爷子的骨灰盒,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依然闷不做声。

把锅洗干净了,坐上水,搁上竹排,再放上冷透了的几个菜碗,盖上盖。周连富就又回到炉膛前,继续看着火。

“福全啊,你大伯做了错事,如今自个已经遭了报应。二伯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懂事。当初你爹和你大伯两个,为了争这份家业,搞出多少事。可他们都不走正道,搞得尽是些弯门邪道。结果怎么样?这人呐,活着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要是没了良心,那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说起周老三,周福全眉头紧紧皱起,抱着骨灰盒的胳膊也慢慢收拢,整个人都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