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梅赶紧又问自家老公什么情况,有没有被人欺负。得知围观的乡亲们都帮着周连富说话,并没受到多少委屈,她心里就稍微松口气。

能有这样的场面,说到底一是他们两口子在村里口碑好,二也是靠着两个闺女的名声和威风。看看,养好子女,做爹娘的老了才有依靠。子女越出息么,爹娘脸上越有光,在村里也有威风。可惜罗招娣个猪脑子,哪里会懂这样的道理。

一行人赶到周家,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立刻散开,露出一条小路让进去。路上还有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她汇报情况。

刚进小院就听到罗嬢嬢在屋里高声咒,再往里去,就看到罗嬢嬢站在堂屋中央,昂首挺胸好似舞台中央的女主角一般。

她一会两手叉腰,两脚分开,张嘴大骂,像一把剪刀。一会有一手指着墙壁上周老爷子和罗小兰的遗像咒骂,又像一把茶壶。包括眼跟前杵着的周连富和周福全,墙壁上挂着的老两口,还有周家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的列祖列宗,她是一个不剩,统统骂遍。

同场助阵的还有根发两口子和买了周家屋后菜园的那户。买菜园的那户因为金额最少,比较低调。出工不出力,只是站在那里出个人头,并不骂人。

根发念旧,倒是不骂惹事的罗招娣,只是一味逼着周福全交地交山头。根发家的则是旧愁新恨,借机大闹。罗嬢嬢还自持当过村干部,在人前要些脸面,不敢撒泼打滚。根发家却一点不顾及形象,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拜天拜地,又哭又唱,跟唱大戏似的。

看到屋里这么一副乌烟瘴气,大爷爷气得一瞪眼,把手里的拐杖重重往门框上敲打两下。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吵吵闹闹,想什么话!还有你,亏你是当过村干部的,站在这里像个泼妇一样骂人,哪里还有个干部的样。你这是在往你自己脸上摸黑,也是给你小孩摸黑。”

大爷爷中气十足,开口就擒贼先擒王,把罗嬢嬢镇住。

论辈分罗嬢嬢见了他也得叫一声大伯,他开了口,罗嬢嬢也是不敢乱顶撞。可她心里不服气,站在那里咕咕哝哝。

“我像泼妇?那也是叫周家这班骗子畜牲给逼的。他们不厚道不做脸,骗了我的钞票,难道还要怪我?大爷爷你真当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