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另一个声音却奋力的阻止他,阻止自己甩开她的手,阻止自己要动的身子,那个声音嘶吼的告诉他,陆谏,你认命吧。
因为此刻陆谏低着头,所以张妤看不见他眼底深处的挣扎。
相反,张妤见他听话,还满意的笑了笑,替他将脸侧那一块污泥抹去,顺便揉了揉他那发凉的手,握紧:“走吧。”
耳尖烫的烧人,温度从她的手心,一点一点渡进了他的指尖,烫的他浑身都不自在。
这户人家果真只住着一个年约四十的村妇,村妇在见到狼狈的俩人,十分诧异。
“你们是?”
张妤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与她:“我和弟弟俩人本是跟着家人去安国寺烧香的,却不小心迷了路,还请夫人您能收留我们过个夜。”
这话没怎么掺假,诚然也不需要说谎。
倒是陆谏,在听见“弟弟”这个称呼时,莫名感到不适。
动了动嘴唇,然看到她笑对着自己时,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村妇是个好心的,见他们俩人年纪都不大,也没怎么怀疑,赶忙召了他们进屋。
村妇的草屋不大,只有两间,张妤跟陆谏被安排在了另一间小些的屋子里头。
“这是我刚烧的热水,你们姐弟俩先洗个澡吧。”
张妤道完谢,村妇就出去了,而后房内只剩下张妤跟陆谏,对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发呆。
张妤斟酌着用词,问道:“你,会洗澡吧?”
她眼神满满的怀疑,毕竟陆谏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连指头都不用动一个,她很怀疑这厮能不能自个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