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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旧疾一年也不过才发作五六次,可最近突然频频发作,几乎一天来一次。

照这么个势头下去,他这俱残躯能不能撑到元宵灯会恐怕都是个问题。

作为一名武将,沈秋从不怕死。

可作为一名父亲……他现在还真舍不得死。

然而生死这种事情,又岂能随心所欲?

沈秋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长叹。

叹息声惊醒了身侧的云氏。

云氏坐起来点上油灯,看见沈秋额头上细碎的汗珠,脸色一变,急问道:“老爷,可是旧疾又发作了?”

沈秋沉闷地嗯了一声,怕云氏过于担心,又反过来安稳她道:“老毛病了,挺挺就过去了。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可担心又能怎么办?

痛这种东西,从来都没办法分担,只能自己咬牙硬扛。

云氏躺不住了,下床披上衣服道:“老爷,我去给你热点牛乳来。”

沈秋道:“嗯。”

牛乳虽不能缓解疼痛,但一杯热牛乳下肚后,人多少会舒服些。

因此云氏就找木匠订做了一个大木箱,箱子四面都钉着厚实的棉被,里面再放上一个装满冰块的大盆子,再将冰块中间挖上几个深洞,每个洞里都冰镇着一碗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