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约莫一天半的功夫,他才将府试考卷的内容写出了大概。
待墨迹干涸后,他仔细的卷好纸张,出发赶往韩夫子的府城宅院。
此时,韩夫子正坐在书房里与人谈笑共饮。
“坤儿是我外甥,他出了事,我这个做舅舅的岂能袖手旁观?”说话的男人声音醇厚,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夫子一愣,转而笑侃,“恒之的意思莫不是我这当爹的心狠没用,丝毫不管儿子死活,反倒是你,这个表的十万八千里外的表舅舅在帮他忙前忙后?”
被唤作恒之的男人噗嗤一乐,“得了吧,干什么作践自己,你要想帮早就帮了,哪里还轮的到我?”
韩夫子垂眸不语,男人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想让他受点苦,多学点人情世故是好事,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让他辞官?”
韩夫子粗硕的手指沿着茶盏摩挲,听到男子这话,心一紧,猛地抬手重重的搁下茶盏,愤声道,“我何尝没写信和他说过,可他一心沉迷官场,怎么听得进去我的话!”
“几年前,河间郡发大水,他作为一郡之首,抢修河坝时教下不严,底下一片渎职纵贪,贪墨成风。但凡他多放点心思在受灾百姓身上,而不是整天寻思着招揽幕僚、加官进禄,他便不会被大理寺揪住小辫子,如今落了个免官削爵、迁臣逐客的下场,合是他该受的!”
末了,韩夫子补上一句,“将他流放北疆,是圣上英明裁决,不然说不定他今后还会捅出怎样的窟窿!”
男子捂着嘴哈哈大笑,“我若不是早就知道你的性子,听了你这番话,搞不准的人还以为你们父子俩是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