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眼睛杵着脚尖,迟迟不见男人走出来,他偷偷抬起眼眸往上看。

“你认得本官。”目光对视,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行俭, 语气坚定不移。

谢行俭哑然, 复又低头, 恭敬的跪倒在地。

“林水村谢氏学子谢行俭见过大人。”

已经‘上岗’书童的王多麦忙将手上的礼品放在一边,有鼻子有眼的照着谢行俭的样子跪倒。

“谢行俭?这名字倒是耳熟。”宋通捡着字眼斟酌, 下一瞬抬手让两人起身。

谢行俭谢恩后站到柱子旁, 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宋大人, 今日的宋大人与去年四月间在府城礼房门口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宋大人这回没穿青色官服, 换了一身酒红色冰丝绸缎, 袍内露出金色镂空丝线镶边, 腰系玉带, 手持檀香木扇, 长长的乌发也没有像那日一般严谨的高高竖起,只用了一根红木簪子随意盘起。

姿态闲适雅致, 全然没有当初惩治许如英女扮男装参加科考的狠戾, 少了一丝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多了一份人间烟火气。

宋通身后不断涌出搬运行李的小厮,谢行俭远远瞧着好些个还是韩宅的家仆。

他绕到一旁,轻声的喊人。

“谢秀才?”小厮是韩宅的守门仆人, 自然认识韩夫子的学生,对谢行俭,更是熟悉的不行。

小厮颠了颠手上的物件,笑着问道,“您不是前两日来看过老爷吗,今日这是?”

王多麦往小厮跟前扬了扬礼品,谢行俭解释道,“夫子受病,我拿些补品过来看看,过两日我就要复课了,一时没空再过来探望,索性今天路过想着顺路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