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以为这是老侯爷在跟他撒气,给他下马威看呢,谁料他看到下人给老侯爷续茶的水也是冷的,他这才松了口气。
谢行俭进屋后,老侯爷一直坐在椅子上未言一字,只抬抬手让谢行俭落座,随后就一直端着茶水小啄。
“为何不喝?可是老夫院里的茶水不像小女手烹的梅花雪水茶合你胃口?”
老侯爷突然重重的放下茶杯,一双久经风霜的老眼紧紧的盯着谢行俭,见谢行俭没开动,遂直言不讳的问道。
谢行俭腹诽他这柔弱身子骨猛喝冷茶吃不消,但还是恭敬的上前拱手,面色波澜不惊,语气不咸不淡道,“侯爷多想了,只是小人刚吃了油腻热食,实在喝不下冷茶。”
吃没吃都靠他一张嘴瞎说,只要能堵住老侯爷逼他喝冷茶的心就可以了。
老侯爷闻言,自顾自的大口灌了一口水,倒也没再计较这事。
“招待不周。”
老侯爷语气淡淡,“老夫年轻时在外征战,军营里日子紧绷苦闷,睡觉时都要窝着大刀,也不能脱下盔甲,因为随时都要听候军令上线杀敌,故,为了洗漱疲惫,大伙只能喝凉水刺激自己,久而久之,喝凉水便成了习惯,如今老夫卸甲在家无所事事,但这喝凉茶的习惯却是改不过来了。”
谢行俭闻言,肃然起敬,沉吟了一会道,“侯爷披坚执锐为国效力,小人敬仰。”
说的,他拿起桌上未动的冷茶一饮而尽,畅快道,“小人惭愧,这辈子怕是不能弃笔从戎,虽没有机会跟随侯爷征战沙场,亲眼俯瞰本国泱泱瑞图,但身为将帅的侯爷都能喝惯这冷茶,小人偶尔饮一杯也无事。”
老侯爷心里舒坦,嘴上却不饶人,“刚说自个吃了熟肉不宜饮冷茶,这会子又来打嘴上炮忽悠我这个老头子,这一溜的自打耳光的做派,也就你这样的读书人才能脸不红的做出来,真叫人大开眼界。”
谢行俭假假的笑了笑,他敬佩老侯爷戎马一生确实不假,不能饮冷茶也不假,只不过他找的借口不太好,似乎老侯爷对他刚才在外面吃了什么都了无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