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监笑腆着脸,随手赏了自己一个小小嘴巴子,跪地求饶道,“还请皇上恕罪,奴才伺候皇上研墨,本是无心窥视…”
敬元帝不在意的摆摆手让钟大监起来,手拿着朱笔飞快的书写,语气平静的叙述道,“江南那四个,朕一个都看不上眼,原是准备丢去六部磨练,却不想江南府那边来折子,说今年江南瘟疫严重,急需人手帮衬,朕想了想,与其派不熟悉江南府的人过去,倒不如将江南四子分过去,好歹是他们自己的故乡,总归会上点心。”
钟大监垂下佛尘,不再插嘴朝政上的事。
须臾,御书房里静的可怕,连敬元帝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出来。
日子进了六月,京城越发的酷热,大殿外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听的人心烦躁,钟大监拧紧眉头,正准备悄然退出去,好叫人拿杆子粘走聒噪的鸣蝉时,敬元帝喊住了钟大监。
“外头炎热,且宫门圣地,木卿总派人守在那着实不像话,你替朕走一趟。”
钟大监小跑过来,只听敬元帝沉声道,“你也无需多言,别叫其他部的臣子以为朕偏袒木庄,你只说谢行俭帮大理寺撰写庆贺文书一事,朕已经叫人查证过了,此事是谢行俭自愿而行,让宫门口叫嚣的人都散了吧,别整日像疯狗一样逮着大理寺的苗头说笑,他们若有不服气的,只管来找朕,偌大的御书房里,朕倒觉得还缺几个逗人取乐的说书先生。”
钟大监涂抹白粉的老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他从小服侍的皇上果然没变,嘴上叮嘱他出去别多言,实则恨不得一口吐沫星子淹死宫门口那些无所事事、只知道看热闹的一帮人。
“奴才领旨。”钟大监眸光闪了闪,扫了一把佛尘就往外退。
“等会儿——”敬元帝抬头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