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敢情他这些时日若不忙着往大理寺跑,那李通许就真的会害了他呗?

他深吸了一口气,拼命的抑制住想骂人的冲动,极力镇定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官说这些,就不怕本官告到杜大人跟前去撸了你的官帽?”

“大人不会。”

李通许自信道,“得亏大人刚提醒,大人说杜大人才在皇上跟前露了脸,如今是处在鼎盛风口上,且下官是得了皇上一百两赏赐的优待寒门子,大人若是告状,杜大人顶多是训斥下官几句,断不会撸了下官。”

谢行俭:“……”他现在扇自己两巴掌还来得及吗?

“不过,”李通许慢慢匀了呼吸,脸上浮起苦涩的微笑,“下官嫉恨大人确有此事,收了朱庶常的银子毁掉文书确有此事,如今院里的同僚都要因为下官的一时过错,拼了命的赶制文书,下官…有罪。”

谢行俭这才气平了些,低喝道:“做错了事皆要受到惩罚,岂是你一句有罪就能抵消?”

李通许头垂得看不到任何表情,闷声道:“太上皇诞辰大典结束后,下官会向杜大人负荆请罪。”

“你先起来吧,”谢行俭转过头看向院子里还在忙碌奔波的朱庶常,“文书被毁一次已经够了,本官不想看到第二次,谅你是初犯,且你能及时止损,本官不与你多计较,这件事就此翻篇,日后你去请罪时,也就别跟杜大人说你想陷害本官的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人敞亮。”李通许发自内心的感叹,就像谢行俭所说的,他这次做的事虽然不对,但他能迷途知返就已经很不错。

李通许望着站他面前一副云淡风轻的谢行俭,此刻心头震吓的异常厉害。

翰林院的寒门子又不止谢行俭一个,隔壁的林邵白、魏席坤都是寒门出身,他也不知自己起了什么魔障,偏偏和谢行俭过不去。

当初接朱庶常的银子,一来是娘所欠银子的赌坊催的紧,二来他也想得到编纂新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