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疑惑的看向男人,男人照旧咧着大黄牙,挤眉弄眼的提醒道:“小兄弟你忘了?去年刘家庄的人被抓,煌盘郡换了郡守大人后, 新来的郡守大人说朝廷拨了银子下来,招募咱们出长工凿挖水渠,一人一天除了供顿饭, 还给二十个铜板子。”
“你去应征凿渠了?”
谢行俭听完话, 嘴角噙起赞许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男人,满意的道:“这才像话嘛, 勤快些,总能挣到过活的银子,乞丐不是好路子,我瞧你现在是在卖葱油饼?生意如何?”
“养家糊口是没问题的。”
男人自豪的拍打胸脯,质朴淳厚的气息扑面而来,“葱油饼每日能卖出一百来张,有时候逢上过路车多,一天卖出二三百都不在话下。”
说着,男人又端出二十来张葱油饼给谢行俭,还贴心的用油纸给包上了。
“你成家了?”谢行俭丝毫不嫌弃的咬了一口葱油饼,香咸酥脆,口感很好。
“成了。”
男人黑瘦的脸上飘起红云,腼腆的笑:“年前攒了一笔银子,找媒婆讨了个寡妇,姓陆,陆氏性子虽温吞了些,但甚在手脚勤快,这些葱油饼都是她起早揉粉烙的,我就负责挑出来卖。”
寡妇配‘从良’的乞丐,瞧两人你烙我卖的日常,想来彼此是看对了眼。
谢行俭和男人交谈说笑间,高深偷偷下车塞了几两银子到男人的担篮。
“诰命?”
男人吃了一惊,将脑袋从车厢里缩回来,不敢置信道:“小兄弟着实厉害,去年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赶考的书生,才一年的光景,就替家里人挣了诰命,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