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顾釉忽然醒了,他的眼睛很亮,倔强地说不去医院,至于原因他纠结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薄其煊扫了一眼面色正常的简亭,识趣地没有多问。

简亭见他态度坚持,心中有些发闷,但还是让薄其煊车头调转方向,往他家的地方开去。

顾釉松了口气,心中惴惴。

他没有再睡,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窗外夜色如同浓墨,暖色的车灯打在前方,照出一条路。

来来往往的树木上层被涂成一团团黑,看起来比天空的颜色要浓重一些。

车子越往前走,这条路越是熟悉,等看到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别墅区,眼皮一跳,他坐直身子,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许多。

记忆的阀门就此打开,顾釉看着身旁闭上眼睛的简亭,心中惊疑不定。

刚刚路过的别墅区正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顾家,而现在车子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游家的方向。

游家,游匪。

十几年前,a市发展还算可以,这块区域有不少楼房,住的都是家世优渥的富贵人家,顾家和游家只隔了一条街道,附近几个孩子经常约在一起玩。

游匪并不是a市人,但他的母亲是。

母亲去世后,跟随父亲回国拜祭,并照顾孤身一人,身体不好的外婆。

小时候的顾岫性格冷淡,不喜与人接近,看起来挺高傲的一个小少爷,却是这块儿出了名的“路见不平一声吼”。

而游匪,正是他路见不平招来的人。

即使顾岫冷着张脸不让他靠近,但游匪仍然执着,执着地说:顾岫,我要和你做朋友。

顾釉看着身边已经隐隐醒来的人,那张脸莫名其妙的熟悉之处让他心惊,还有那点红痣,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