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一软,陷下去了一块,是方霍也脱了鞋坐了上来,闻言,他笑了,眼睛亮晶晶、一眨不眨的盯着秋陆泛红的脸颊,道:“我睡觉很规矩的,不会挤到你的,陆哥。”
秋陆没空戳穿他,因为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视这样的目光,飞快的别过了头,只露出小半个粉红色的饱满侧脸,和红艳艳的耳朵,闷声道:“那好吧,你关灯吧。”
主卧的灯的开关在方霍那边,他长臂一伸,将灯按灭了,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张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一起,实在算不上宽敞。
好在今夜是暴雨,将初夏的潮热驱散了那么一些,让人不至于感到十分烦闷。
耳边萦绕着方霍沉稳的呼吸声,更远处是雨滴拍打着窗柩的声音,眼前是一片漆黑,恍惚中,秋陆有些辨认不清自己身处哪里。
一瞬间的福至心灵,他突然想到,中午在便利店的时候内心所幻想的那份宁静,不外乎就是此刻而已。
身边的人睡的规规矩矩,手脚恐怕都是并着的,像一块横平竖直的木板。秋陆轻轻眨了眨眼睛,开口道:“小霍,你睡了吗?”
耳畔平稳的呼吸声一顿,方霍道:“还没呢。”
秋陆轻轻笑了一声,像是瞬间来劲儿了,翻了个身,压到屁股又轻轻“嘶”了一声,他跟方霍面对面,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彩,用那种小时候晚上躲在被子里聊天的时才有的气音道:“其实我早猜到了,你睡觉怎么还是这个样子,靠着边边把自己缩成一条?一看就知道没睡着啊,你睡熟了才不是这样的。”
——睡熟了之后就像一只大猫,哪里暖哪里软就往哪里蹭,十次里醒来有八次是发现他蜷缩在自己胸口的,姿势十分的不成体统,所以说,什么“我睡觉很规矩的”根本就是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