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想起他刚刚当着小孩的面吃糖葫芦的样子,忽地没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发髻上的珠串晃着亮光,一笑的时候,眼里像揉碎了星星。
见她唇畔的笑意一直未褪,周显恩挑了挑眉:“有那么好笑么?”
谢宁揣着手,慢腾腾地往他那儿走过去。眉眼弯弯,略低了头:“将军欺负小孩。”
周显恩将身子往她那侧靠了靠,略歪着头,晃了晃手里的几串糖葫芦,一本正经地道:“愿赌服输,这是我赢的,又不是抢的。”
谢宁别过头,唇畔的笑意蔓延到眼尾、眉梢。鬓角几缕碎发垂落,勾在如玉的耳垂。
她笑着点了点头,强忍着笑意,附和道:“是是是,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忽地盯着他瞧了好半晌,她一直以为周显恩是从小就在书房读书,或者在武场练武的人。平时也不怎么见他笑,不喜欢热闹。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玩呼卢,而且看他的手法,还是个老手。
她笑了笑,复又绕到他身后,将玉佩挂在腰间,便推着他往前走了。
一路走走停停,许是街灯朦胧,连带着她也大胆了些,随意地同他闲聊:“我记得有一年我和哥哥一起出来看花灯,好像五六岁吧。当时街上人可多了一不小心,我就和哥哥走散了。”她抬了抬眼,瞧着四周,忽地指了指不远处搭着红绸和灯笼的杆子下,“当时我就是站在那儿的,瞧着街上好多人,心里怕极了,也不敢再乱跑了。”
周显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忽地眯了眯眼,眼中透出几分沉思。
五六岁的小女孩,花灯……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谢宁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继续道:“当时有个人牙子见我一个人,就装作是我的家人,要拉我走。别人都信了她,便没有人愿意帮我。当时不懂事,现在想想时常都会觉得很害怕,若是我真的被她带走了,恐怕此刻不知身世为何了。”她笑了笑,眼中露出几分柔色,“还好当时有人救了我,免我于苦难,还赠了我玉佩做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