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河道:“那怎么行,三爷是贵公子,小的就是个奴才的身份。”
“军户不是奴才,再说你现在读书认字很像那么回事了,说不定以后弃武从文,前途不可限量。来,抬头挺胸,说话要中气十足,别亏了这副长相。”说罢梁玄琛拍了拍他的背,用手拨起常清河的下巴,给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就是嘛,即要有武人威风凛凛的样子,又要有文人君子如玉的气度。”
常清河回到屋里,没有镜子,他便对着墙上的影子练习一番,摆出文武双全的样子来。然而他知道自己目前只是个花架子。
他见书房还掌着灯,便进去送茶水,腋下夹了一本《中庸》,要梁玄琛解说一番。
梁玄琛说起《中庸》来风趣幽默,典故张口就来,外加野史,听得常清河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像茶楼里听说书,不光精彩纷呈,烛光掩映下,梁玄琛仿佛就是那书里的圣贤,与弟子讲课的声音就在古早的时间里流淌着。
谈至深夜,常清河问:“这些圣贤故事里,哪一个,或者说哪一句话最打动三爷?”
梁玄琛想了想,“圣贤最打动我的倒不是哪一句话,而是他们也有喜怒哀乐,比方以德报怨这一句,都是规劝人放下仇恨,然而一笑泯恩仇这种事谈何容易。以德报怨下一句是何以报德,圣贤该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才是真圣贤。”
常清河还想问下去,梁玄琛打了个哈欠,“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还要早起。”
他既这么说,常清河只能退下。
晚上躺在床里,看着窗外的月光,他默默念了八个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第二日清晨,常清河照例端着洗脸水牙刷子进屋,伺候梁玄琛起床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