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州说到这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一年前,他作为一名战地记者,死在了他国的战场上,阮老爷子因为受到打击一病不起。而那封信,是子溪写的,在离开前。”

徐卿州说的话,阮阳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他心里的感觉有点儿奇怪,说不清哪里怪。

他不明白墓碑下的男人,这个他素未蒙面的异母哥哥为什么会觉得对自己有愧,明明他的母亲和他才是不该出现的、破坏了对方家庭的坏人。

但他心知肚明的是,不论是爷爷,还是徐卿州,都因为洛子溪才会收留他、包容他。

是的,爷爷和徐卿州对阮阳好,是因为洛子溪。

想到这些,阮阳有点儿难受,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洛子溪的附属品,是被……顺带着喜欢的。

可难受又能怎样呢?

阮阳沉默地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洛子溪,是在可怜他这个没人要的弟弟吧……

冰冷的墓碑上,洛子溪的笑容却是带着温度的,一点一点渗到了阮阳心里,很暖,很暖……

阮阳的睫毛很轻地颤了一下,纠正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是可怜,是怜爱。

从墓园回来后,徐卿州没有再提洛子溪,阮阳也没有多问,彼此心照不宣地把这个人藏在了心里,生活回到了往日的轨迹。

徐卿州的三枚铜钱似是通晓万事,阮阳从书里得知,这叫做六爻,是一种占卜方法,他觉得挺有意思,就也找了三枚一元硬币想摇着算算。

硬币摇在手里,他却不知道该算什么,摇着摇着,目光落到了不远处静静看书的徐卿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