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舟听得微微蹙眉。
这小皇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锋利,半年以前,恐怕他还说不出这样的话。
戚锦堂也不是寻常之辈,不会黑皇帝三言两语的就吓破了胆。
他镇定道:“回皇上,当年蒲彦霖的事一出,草民的确动过要将他的真迹付之一炬的念头,毕竟世上不会有人再愿意欣赏此人之作,而且,他的东西还可能给草民招来祸端。可是,草民无论如何还是狠不下心这么做,皇上要是看到那些真迹,就能明白了。”
永德帝被他说得兴趣大涨:“快把东西呈上来给朕看看。”
“遵命。”
不过多时,就有个小太监将戚锦堂带进宫中的长盒呈到皇帝跟前。
永德帝挥开旁边地小太监,亲自打开盒子,抽出里面那一叠纸,摆在案上看起来。
底下众人,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唯有秦王敢抬头直视皇帝。
他眼见皇帝看得极其入神,眉头越皱越紧,却看不出是喜是怒,袖子下的双手不禁稍稍一并。
再看一旁的林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乱看一眼都不曾,简直就像是老僧入定。
约摸半刻钟后,皇帝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好一个蒲彦霖!”
众人都是一惊。
永德帝似笑非笑的,脸上有些泛红,目光也是从所未有地亮:“从前听说此人有惊世之才,朕只信个三分,如今倒是由不得朕不信了,如此才华,当真是万中无一、百年难得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