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云只听见个大概,不过字里行间怎么琢磨怎么不对,秦筝竟然以为自己沉迷男色?!
所以他以为自己喜欢那个小倌,才出此下策演这么个蹩脚戏码激将他。
方才怒不可遏的模样,落在秦筝眼里,是不是被解读成了醋意滔天?
温庭云一言难尽,又不好直说,老子生气是因为他居然敢靠着你,老子生气是因为你还当着我的面搂别人,一会儿心口冷一会儿身子热,谁看谁不上火啊!
他顿了顿,倒了杯茶送到秦筝嘴边,哭笑不得地说,“每次你不好意思就这样,叫人一句都听不清楚。”
秦筝喝了一大杯,有些窘迫,缓缓才开口,“我希望你好,怕你一片深情被人辜负。”
他没来由地苦笑起来,余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酸涩落寞瞬间翻江倒海。
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人不顾世人目光和足以淹死他几辈子的口水,握着一双手,说愿意相信。
他一个遗臭万年的人,师父不要,师弟痛骂,人人厌弃,还有人千辛万苦找到他,顾着他已经碎成了渣渣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偷偷摸摸对他好。
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做不了了,意气风发草长莺飞的那些江湖梦如今不过是午夜梦回辗转反侧的索命咒。
可还有这么一个人,立于人前,把他护在身后。
护着秦筝这条自己都不稀罕的烂命。
千疮百孔的心只要还在跳着,就会被如今的一点点好,无限扩大成努力活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