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对他来说嗣皇帝选谁都无所谓,反而是其他人比他更讲究,从嗣皇帝终究承谁的嗣到哪个候选人才是真正的近支最有资格,都有的争论。起先或许人人都想着看薛开潮的脸色,可是薛开潮偏偏没有脸色,甚至百无聊赖,只是前来坐镇的,于是他们的心思也就活泛了。
试探几次发现薛开潮似乎只想要个年纪小点的嗣皇帝,众人自以为也算是明白这番心思,但对其他的薛开潮就没有更多要求,正好方便他们为了一己之私继续争论。
这番争论必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出结果的,薛开潮也不得不天天进宫。起先舒君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好似一点都不警惕,过上几天听够了大臣们的争论,也就明白了。
回家之后他私下里对薛开潮说过新的发现:“他们是真的散了,又都没什么能耐,难怪主君一点都不担心他们。”
薛开潮其时刚沐浴出来,头发还是湿的,舒君正帮他擦干晾好,才去镜子前面找到梳子过来,顺手就被他拉着坐在身边了。两人难得如此安闲,夜里又十分静谧,正是说悄悄话的好时候。
舒君知道自己没有说错什么,但薛开潮闻言的神情微妙变化却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说了他很想听的话。
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看到薛开潮赞许的表情,即使以薛开潮的习惯和性情而言,并不会轻易夸奖一个人。
不过舒君也不是没有疑问了:“既然如此,家主又为何看似很高兴能有这么一回事的样子?难道他看不出来这些人已经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了吗?”
是啊,薛开潮都把他们打散了,现在那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必放在眼里,薛鸢又何必因为皇权旁落看似到了自己家而高兴?
薛开潮倒是猜得出为什么,也不介意对舒君坦白一些:“叔父并无修行的天赋,他的根基和将来,都只在红尘之中,看不破是自然。或许……也不是看不破。”
都说了薛鸢一生在修行上已经到底了,再难寸进,那么他唯一能够更进一步的就是人间的权力,所以自然对此热衷。对于薛开潮来说索然无味的,正是他趋之若鹜的,也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