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建平帝语塞,“昭儿怎如此急?便不能等上几日?”
“若陛下当日便批复了那道折子,盛郡王今日便可以个庶民身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个生辰。
但陛下既选择不发作,便是逼得昭儿走上这条非行不可的绝路。”
皇后蹲身,从几颗光滑卵石上抹了些半涸状态的血,声音稍稍哽咽,“就是,苦了我儿了……”
建平帝看着地上淋漓血迹,心里也难受,他又如何不心疼梁彦昭?
只是对他而言,梁彦昭与梁正晖便是他手心手背,两个是一样的疼。
可对于皇后来说,她的儿子、甚至儿媳都是手中至宝,旁人损害分毫也不行。
至于梁正晖,比起侄子,他更先是仇人的儿子。
二人之间的沉默漫了许久,建平帝方看向侍卫中为首的周扬,“可有人证、物证?”
“物证在此,”周扬捧起短刃。
其实所有在场的侍卫都可作为人证,但梁彦昭还是安排了几个老臣,“恰好”来了此地更衣,并“刚好”见到了盛郡王刺杀太子殿下的全过程。
是以,人证一站出来,建平帝便知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周扬手上捧的那柄短刃,名唤“鹡”,是先兄盛郡王的遗物,自己手上还有一把一样的匕首,名唤“鸰”。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1)
鹡鸰双刃是由南潞最顶尖的匠人打造,举世闻名,建平帝识得,皇后识得,在场的老臣自也识得。
可如今,鹡要杀鸰,鸰也要杀了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