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老道如丞相萧闫寮也是不由瞠目,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
呼啸风雪之中,秦恪入就丹樨,一步一步从殿门走下台阶。
因情势危急,未及准备,那白色丧服其实只是秦恪卸去铠甲后贴身穿的白色中衣。
他身有箭伤,只是简单包扎过,那单薄白衣早已被渗出的血浸染的斑驳,脸上也是溅了污血,散落的额发被猎猎狂风吹的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但秦恪却仍是芒寒色正,不卑不亢,每一步都走的端庄得体,威严豪迈,仿佛重重台阶之下仰望着他的众人才是向他俯首称臣的俘虏。
周昭高高坐在马背之上,眯起眼,看着径直走向他的人。
走到了耶律崇烨马下时,雪屑已落了秦恪满头满肩。
他在纷扬大雪中与耶律崇烨遥遥对望了片刻。漆黑的眼瞳暗流汹涌,被冻的发紫的手攥紧到颤抖,仿佛手中呈着的东西似有千斤重一般。
脑海中又闪过太傅那张藏于剑身之中的信笺,那熟悉的苍劲飘逸的字迹时隔多年重现眼前,似还能叫人忆起当年同太傅书信往来师徒相知的温情,却在结尾书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字。
“降”。
那个字如铁锤一般几乎击碎他的理智,让他陷入一种悲愤至极,耻辱至极,甚至震怒至极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