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再回到马车里时,难得没有再在耶律崇烨对他上下其手时浑身紧绷的石头一样,而是竭力放松自己迎合他。
耶律崇烨显然对他的顺从满意不少,笑道:“突然这么听话。是想为那人求情?”
秦恪虽然知道李肆戚方才那般刺杀耶律崇烨,自己求情成功可能性太低,还可能惹恼耶律崇烨,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打算试上一试。
他竭力斟酌措辞,看向耶律崇烨,将声音放低道:“王爷,李肆戚以下犯上,的确是秦恪御下不力,但,恐怕这其中只是误会王爷可否放过李肆戚?”
耶律崇烨松开了他一些,果然似有些不快的样子,眯起眼,“秦恪,他方才可是想杀本王。”
“李肆戚的确罪无可恕。”秦恪看向耶律崇烨,又试探道:“但,王爷方才既然没有当场处决李肆戚,想必这件事还有商量余地。”
周昭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要本王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耶律崇烨拉起秦恪的手,摩挲着他布满伤痕与剑茧却依旧修长养眼,骨节分明的手指,略有深意地道:“让本王看看你这些时日学得怎么样了?嗯?”
秦恪看着他,漆黑的眼瞳挣动了下,半饷,最终还是道:“……是。”
西辽的军队终于已经出境,离开了东陵旧土,重重雪山渐行渐远,山道间密密匝匝地留下一堆坑坑洼洼的车马与人经过的污渍印痕。
秦恪靠着窗,闭上眼,染了口口的手颤抖着垂在一侧,努力忘却方才所发生的事。
这是秦恪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伺候”别人,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听着耶律崇烨的命令主动去帮他,无论他提出何种让人难以忍受的要求。
他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该这样为了一个臣下去牺牲自己,但他自己现在已经口口不堪,也无所谓再多一些,李肆戚是西辽猛将,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又是同自己一同长大的,于情于理都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