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命里只剩下朝夕相处的一个人,蒹葭渡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她最后的归宿是东域白浪海底的朝暮洞天,只能陪着他一个人。

两情相悦,朝朝暮暮。

怀里的少女却在把面具往上推,推得有些艰难,“卡住了……”

面具旁边的流苏卡进那枚梨花华胜中,薛琼楼用手指勾开流苏,将华胜顺到手心。同时有只手伸进他衣襟,痒痒地往里面爬。

她也会跟他开玩笑了?

他握住少女手腕,“阿梨?”

她抱得更紧,侧脸贴在他胸前,毛绒绒的发顶蹭着他下颌,手像一条细鱼一样得寸进尺地往衣襟里伸。

少年白净的脸头一回有些发烫,松开她手腕的手,也缓缓移到她腰际。

烟花不断在天际飞升、绽放,闹哄哄的声音中,突兀地传来一声哐当。

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

一贯处变不惊的少年,怔立当场,面色褪得煞白。

地上躺着一枚梨花华胜。

和他手中那枚从她发间顺下的华胜一模一样。

他僵硬的视线下移,她还从他贴在心口的衣襟内,缓缓抽出了一张画像,上面五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鲜活而真实,洋溢着灿烂的笑。

她置于心口处的手,如同那把猝然刺进来的匕首,扎得鲜血淋漓。

天际那朵烟花盛开到极致,化作一场金色的星雨,在半空中枯萎,天穹重归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