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是去北疆,大人可又升官了?”
“升了,”方镜一笑,从袖中掷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十九赶紧接住,脸上乐开了花儿:“谢大人!”
十九离开后,方镜背手走入街市,在一巷道停下。
巷子很窄,墙根坐着一个头发蓬乱、衣衫破烂的乞丐,那乞丐微微垂首,没有动静,似是睡着了。
方镜照例在他面前丢了一锭银子,只是这次丢下后,却没走,只立在一旁等着。
乞丐这才抬了头,纠结纷杂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裸露在外的地方也黑乎乎的,看不清长相。
“本官很是好奇,”方镜蹲下身,单手托脸瞧着他,“本官日日予你银两,五年来也有千两,你竟没发起来财,这是为何?”
乞丐靠着墙,良久未动,一头枯草下的脸不显神情。
方镜就这么瞧着他,乞丐的嘴终于有所牵动:“草民无能。”
“不是你无能,”方镜道,“是本官无能。”
乞丐钝钝抬头:“草民不懂。”
“你懂。”方镜站起身,弹了弹衣袖,道,“朝代已然更迭,江山随之易姓,你瞧这街巷之中,有几张熟识面孔?”
“绵启曾是兖朝最为繁华之所,经逢一年战乱,这街上往来之人,不是伤了,就是亡了,布衣之家尚且流离失所,你一介乞丐却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你可是无能?”
乞丐沉默不言。
“别坐了。”方镜道,“坐久了,只怕筋骨也萎缩了,爪牙不利,如何讨食?”
“北疆的风水养人,你该同我去看看。”
乞丐终于站起身,望着方镜,没有言语。
“今年多大了?”方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