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观瞻对逝者行了礼,走出了鹤堂。夏晖也如样,跟了出去。
夏观瞻:“夏意出去了?”
夏晖:“是了,二公子临走时还从庖屋里兜了把盐。”
慰鹤府的廊外开始零星飘着雨,廊柱上的九层开口木莲一层一层地将四方屋檐上滑下的雨水承接着。夏观瞻拿食指扣了扣廊柱,引得木莲中的金莲子“咚咚”撞上木莲花壁。
慰鹤府一身素服的仆役们闻声踱步而来。
夏观瞻手指鹤堂里的胡姬尸身:“将里面的人抬出去埋了吧,她生前身上没剩几块好皮肉,用柳州木的老房装了才密封,给她置办老房的钱银用这个换”。
他不做无偿买卖,顺手将方才从胡姬脚踝上褪下的那两串铃铛交给了仆役。
仆役看着手中新得的两串铃铛,无声地拿袖子抹了抹了眼角的泪,倒不是为堂公难得的菩萨心肠给跌宕的,只是两串铃铛还想换置柳州木的寿材,置办你个鬼,明就是又要我们几个倒贴!
仆役们在心里一路骂着堂公夏观瞻,一路哼着送葬的歌,且且抬着胡姬就出去了。
“天地无穷极,阴阳转相因。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
送灵的歌声愈飘愈远,愈加显得慰鹤府空灵辽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