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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朗月之下,街市两旁的楼牌有几层,各式的花灯便挂了几层,门脸对着的佣户之间也连着满挂着花灯的绳索。

花灯上一溜没扣好的线穗落在了地上,一位携妻游灯会的老爷险些踩上,老爷驻足捡起,别在了妻子高髻的步摇上。

捡穗老爷:“夫人,别嫌弃。”

老爷妻笑:“也不是戴不起金摇玉钗,只是情牵的珍宝、落手的字画,哪怕是灶上炖的羔羊肉都是妙手偶得的最好,这个我喜欢的。”

捡穗老爷见妻子这一笑,心头热得不行,急急拉着妻子往人群外跑,“走走走!”

老爷妻:“去哪儿?”

捡穗老爷:“回府!回府!”

因是夜市,旁人倒瞧不出老爷妻的脸上挂了羞红,老爷妻:“牲口!”

这对相得益彰的吉士好女,便是数年前的魏琳余和贡扶桑。

药晚舟拉着着了新装的十二月与魏氏夫妇擦肩时,宫中的禁军忽然匆匆从城门里列队奔了出来。

长安城的这些城门如何走颇有讲究,有些门轻易不开不过人,开了便是皇上要杀人了。

恰巧,今日禁军是从那道杀人的门里过的——龙其喉下逆鳞径尺,若人有婴者必杀人。晚间皇上与帝储下棋时,父子二人因帝储揽宠男侍一事发生了口角,帝储道出皇上早年未登大宝前便杀过一任帝储,如今再杀了他这个帝储大概还十分驾轻就熟。皇上比菩萨灵验得快,闻言掀了棋盘甩过去,将帝储给砸得晕死了过去。只待不多时,皇帝终于心软,令一路脚底生风的禁军将帝储抬去医治了。

老子到底比不过儿子,十二月心想。

这时,河间王夫人的府兵路过,十二月慌忙拉着药晚舟躲到一旁的皮影台,好叫旁人隔着一张皮影幕看不清她。

药晚舟瞧了一眼十二月,见她竟是满面的泪,慌乱帮十二月擦着眼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