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观瞻词穷,只好自顾做起了“茶百戏”。
这本是文人骚客的斗技,为得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炙茶、碾茶乃至侯汤、击拂,一步都不能败,直至细沫浮于茶汤之上,再捻一根不染鸡翅木便就能在戏沫上行诗画了。
夏观瞻在茶上勾的是“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却没等夏意看清,便将茶上的行诗词给搅化了。
这时,魏琳余却披着风雪奔了过来。
“你们家的雪倒是小,像另落下的。哎,夏家大小子,在呢啊!那你可得帮帮我!啊呀,夏大你别跑,我瞧见你了呀!”魏琳余一路伸着手追过来,仿佛要老远就逮住夏观瞻。
第25章 老幺蛾子魏琳余
今儿早些时候,魏琳余在芙蓉园与夫人贡扶桑踏雪赏梅,恰巧遇着了贡扶桑出阁前倾慕过的文弱郎拔也倍。
魏琳余从来都是个寻衅滋事的老祸殃子,长安城的哪条街道上他没挨过揍,以至如今虽是半截身子入土了,争风吃醋的精神依然矍铄。
芙蓉园中他几次的故意招惹,终于把看个杀鸡都会晕的拔也倍给惹得要冲过来薅他头发。魏琳余乘势两手一叉腰,竟十分不要脸地邀请一个鹌鹑般文弱的老妙人儿跟自己比划比划谁能举起芙蓉园内的白石狮雕!
拔也倍的一腔恼怒占领了智商高地,这便一撕胸前的衣襟,不管不顾地冲着狮雕就去了。
他平日除了做买卖生意,就是学着中原人葬花、赋诗、养鹌鹑,没事还爱划个小画舫进了河中央编编小曲儿,唱唱歌。除了那次风大,将他从河中吹远了,饿了他三天才又被风连人带船给刮回来,他这一生简直没见过任何“不文雅”,仅仅“乖顺”二字,就能全面概括他作为儿子、丈夫、老爹的全部身份。谁见过他像如今的这般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