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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财多亿的帝储散了私房钱命上官仪等集了本诗集要献宝给自己的老师。可他也只能偷偷地来,冬日里他与老师泡汤的事,害得他先前谋划的诸事近乎都泡了汤,也不知是如何叫父亲知道的,害得连夜老师挂桂归隐,也害得自己害了小半年的痨瘵。

李弘一路乘马踏着山路欢喜前来,颠簸得像是坐着花轿急着赶来嫁给什么人,胸膛里的一颗心也似乎被山路颠得七上八下,久不见的人,如今陡一重逢,他难免有了心虚和生疏,叫人怪惋惜害怕。

彼时,郭瑜正在远郊骊山自己的枇杷庄里擎着笔墨给庄里单名滚字的看门老犬换个物种——往年此山常有猴患,今年郭瑜未雨绸缪地将卫犬画成大老虎以震慑山林窃贼。

李弘策马赶来时正好瞧见郭瑜这惨不忍睹的“丹青”汪汪叫,深觉郭瑜有时好似抓周时抓丢了自己的脑子。

见着人了,心底的那股生疏和心虚随着说出的话就散了,李弘亲热地躬身将手里的书呈到了郭瑜的跟前。

李弘:“今个是老师生辰,我给老师收来了老师心中的瑶山玉彩!”

自觉自己蕙质兰心的画虎大家郭瑜抬眼间瞧见了李弘,一个本能的笑在脸上不上不下,忙接住了诗集刚要夸赞:“帝储送老朽的生辰礼……”

李弘:“是我!”

郭瑜:“……”

李弘:“我来陪老师。”

郭瑜:“老朽面北东南采枇杷,方尺的地方哪用人陪。”

李弘:“老师躬藏山中,不复肯出与人来往,是有狗陪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