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聪懿慌慌张张地趿拉着鞋出来,打开门,院子里背对他站着个穿雪白云锦的青年男子,青丝长发披垂腰际,撑着柄红伞。许是听见脚步声,男子回头,姿容绝艳的脸上露出抹懒散笑意。
“你醒了?”
朱聪懿怔了怔,谨慎地上下打量他,没吱声。
“昨夜你昏倒在路边,一身的伤,脑袋也叫东西撞了。”男子懒懒地道:“当时我们想着救人要紧,就先把你带回了青苑。”
顿了顿,男子又吟吟地笑着问他。“你可还记得什么?”
朱聪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小手在身侧捏拳。他记得!他是当朝太子,昨日是他七岁生辰,在东华宫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辰宴。酉末戌初,有人闯入东华宫大肆杀戮……然后,后头的事却都模糊了。
“我听说,林相死了?”朱聪懿捏紧拳头,扬起脸,奶声奶气地问这位顶好看的陌生男子。
男子俯身,盯着他的眼睛,笑了声。“林相?难不成,你是宫里头跑出来的?”
宫里头除了太子东宫外,须没有他这个年岁的孩子。父皇常年炼丹,于后宫嫔妃处甚为寡淡薄情,亲子只有他一个。他既是当朝太子,也是帝王独子。这人只须顺着脉络稍加推测,便该猜出他身份了。
朱聪懿吓出了一头一身的热汗,故意板着脸,拼命地摇头否认。“不,我听别人都这样喊他。”
“哦?”男子似笑非笑,勾唇道:“能如此称呼当朝阁老的,非权贵近臣莫属。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待景渊回来了,我让他送你回去。”
朱聪懿又往后退了半步,顶着额头上滚滚的汗,奶声奶气地装傻。“我撞了脑袋,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