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盯着陆云昭,黑眸渐渐深沉:“她去探望江弦,又与你何干?你可别告诉孤,是她约你一道去大理寺诏狱的。”
“微臣不敢隐瞒殿下。”他对沈棠的情意,陆云昭不觉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沈姑娘想去探望大姐夫江弦,江弦又是重犯,非等闲不可探望之,便找到了微臣,微臣不忍心拒绝她,便带着她一道去往大理寺诏狱,哪知会这般凑巧,遇上普慧被劫,微臣与沈姑娘也是始料未及。”
宋凝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笑一声,行至陆云昭身旁,“孤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好成这样了?陆云昭,这个女人贪慕虚荣,为了攀高枝无所不用极其,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陆云昭摇了摇头,为沈棠辩解道:“是微臣先对她心生倾慕,沈姑娘从未有所表示,更不曾有丝毫逾越。”
“无丝毫逾越?”宋凝怒极反笑,“若是她无丝毫逾越,又怎会当着孤的面往太液池下跳,她打的什么主意,你不知道吗?陆云昭,娶妻当娶贤,而不是看中皮囊!”
宋凝固执己见,但陆云昭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被说服的人,谈到最后,二人不欢而散。
今日宋凝本就心绪不佳,陆云昭走后,更加怒火攻心,勉强看了几行字,忽然一挥手,手中的奏折被他扫落在地。
裴琰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热茶进来。
“殿下,奴才见您近日浅眠,泡了些宁神安眠的茶。”
宋凝下意识瞧去,那茶香味他似曾相识,正是沈棠特意向郑院判讨得方子,专门为苏皇后而制,闻起来芳香四溢,又带了点清凉的味道。
宋凝撑着疲惫的身子,铜壶的滴漏水声清晰入耳,他猛然想起,当初苏皇后说沈棠制的茶还余了些,让人送到东宫里头时,她面上浮现的不情不愿的表情,一点也不似作伪。
便是亲自送过来了,也一刻都未停留,匆匆离开。
夜月微残,宋凝眸子里掠过的一点星火愈发黯然。
他没有去动那碗茶,起身熄了灯。
次日清晨,陆云昭正同一众侍卫在晨练,便见校场口子处走过来了一道人影。
黑色缎子上的蟒纹尤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