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话,只是一直笑,笑得浑身发抖,抖动的躯壳带动剑锋搅开伤口,血渍转眼间便沁连成片。
宁潺垂眼看胸前的凶器,剑锋上映射出她早已不再年轻的面庞。
那面庞是轻松愉快的,没有再痴傻地爱着谁,便也不会扭曲地妒忌谁。
“我笑陛下可怜可恨,真是可笑。”
她最后看了皇帝一眼,抬手握住剑刃,把剑尖更深地送入自己的胸膛。
鲜血如流水潺潺,从宁潺心口流到皇帝手上,他被烫着似的松开掌心,那剑柄便和剑身一起,直直地杵在了女人胸前。
皇帝余怒未平,又生出股茫茫然的悲意,他毕竟也曾和这个死在剑下的女子有过美好时光,青春年少时,策马少年游,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到底比旁人情分多些。
万般思绪横亘心头,突然觉得喉中一阵抓心挠肝的痒,忍不住低头弯腰虾米一样蜷缩起来,直到趴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
那痒像是百爪挠心,他咳得舌根腥甜,连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
皇帝连忙抬手捂住口鼻,腕骨处沾染的猩红蹭到脸上,呕出的血迹又混进了本就鲜血淋漓的手掌之中。
他暗道不好,在咳嗽间隙嘶声高喊:“来人!来人!”
然而喉咙撕破出血,声音喊不出来,就在他绝望之际,眼角余光却看到一双布靴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