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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该怎么吊人胃口的。有些时候越是装作漠不关心,越是能勾的旁人心痒地送上门。

江晚宁问:“四哥哥要不要瞧瞧?”

江愁予道了声好。

她的胎记生在了寻常的地方,在后颈的一簇肌肤上温柔地绽放。春日衣裳的领子高,将那点小小的如花苞一般的印迹掩藏。等入了夏便不一样了,绾了发髻谁都能轻易看到。

她的胎记漂亮,受过许多人夸奖。

江晚宁放下墨发,乖乖等他赞她。

他的双目莫名黑沉:“还不曾看见。”

幢幢烛火在他的目中摇曳,莫名怯人。

江晚宁便以为是屋内光线昏暗,模糊了视线。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弯眸笑了笑,“那等入夏看好了。夏日衣裳的领子低,一打眼便能瞧见的。”

他忽而抬起手腕,修长两指向下压了压。

这力道碾着她的脖颈向下了几分,使得三千青丝自然而然地垂落到光洁耳侧。他的视线游弋在那一方敏感又脆弱的后颈,以及向下三寸的脊骨,愈发暗沉。

他懂医理。

从前在山上时,他便喜欢捉捕些动物做研究。他会用薄而尖利的刀片割破皮肉,去探索动物五脏六腑是如何运作的。运气好的时候,他能撞见几副格外漂亮的骨骼。

他是承认的,他有收集这类玩意的癖好。

陈渊从儒,断然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戕害万物生灵的事情。他万分后悔教授他医理,并将他多年剖析五脏运作的记载付之一炬。江愁予不免有时候也会遗憾地想,或许是陈渊葬送了他从医的道路。

今夜他又碰见了一副迷人的骨骼。

他用贪恋的目光肆意地在上面扫荡了一圈儿,而后遗憾地收回了视线。总归,他觉得她柔软动人的笑容,或许是软糯娇气的声音,比一架放在桌面的死气沉沉的艺术品来得更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