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似笑非笑的视线、欲语还羞的唇边香脂, 杜从南不禁握紧了手边马辔。他暗中宽慰自己未免想得也太多了,怎么会把两个毫无干系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的重重心事被一边的江羡之看在眼里。
江羡之以为他是为弄丢了江晚宁自责, 便轻声和他道:“弄丢晚宁并非是你的过错,反而是我府上的侍卫失职。我派了他们去保护你们二人,跟两个人跟不好也就罢了,反而能在半道上走丢。”
杜从南也是无奈笑笑。
“我在找她的时候和那些侍卫碰头了, 最后她还是被其中一人给找出来的, 三兄长惩治他们时不必过分严苛了。”杜从南话锋一转,继而问起江晚宁的情况。
光顾着找人了,那碗醒酒的汤药自然也就没灌下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家中被姨娘管得紧, 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碰沾酒的东西。没想到吃醉了也是个淘气鬼,不知道跑哪里弄的一脸脏兮兮。”江羡之亦瞧见了江晚宁染花的口脂, 没想那么多, “大概是跑丢了吓傻了, 这会儿被凉夏抱着发呆呢。”
车厢里凉夏抱着江晚宁, 拍拍她的脸颊。
“姑娘姑娘别睡呀。眼见到了国公府了。”
“我没有睡。”
江晚宁极力睁开粉红的眼皮回一句, 而后又把热腾腾的脸颊埋在凉夏的怀里。趁着凉夏伸手推窗的功夫, 江晚宁抬起指尖轻轻地碰了碰唇瓣。
唇上口脂已被凉夏洗干净了。然而那人喷吐的呼吸却像是烙进皮肤一般, 灼得她的唇瓣生疼。江晚宁比江新月大了四个月, 满打满算已在前两日满十五了,然而她在这种事上比寻常人来得迟钝, 每回和杜从南出去玩儿都像是执行任务一般, 可急煞了夏姨娘。
江晚宁想起那人的强势, 对男女之事变得更加厌烦不喜了。倘若女孩子不长大该多好,这样她就不会平白受陌生男子的觊觎,不用嫁去一个陌生的家,只做四哥哥一辈子的妹妹。
马车右拐入御街,很快要到了国公府。
凉夏正吹着凉丝丝的夜风呢,忽而瞧见了在一边道上茕茕步行的郎君。她掩住嘴唇吃惊地喊道:“四公子!”
江晚宁阖上的双目都没睁开。
她一骨碌爬起来:“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