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低头站在秋千一侧,被她盯得发慌。
“夫人……”
“现在外边怎么样了?”
安白又惊又疑地抬起头。
“我不过也是随口问问,你若是不愿意说便算了。”
她从前性子活泼明媚,即便对着身份卑贱的下人也笑盈盈地捧着一张笑脸。现如今罕见地对人冷了脸,难免叫人心中戚戚然。
安白连忙道:“没有,没出什么事情。就是伙同端王刺圣的那帮人都被送去了金墉城,家中财产一并充公,旁的就没什么了……夫人安心罢,郎君把一切都打点好了,没有上面的吩咐金墉城里不会有人辱了江家人的。”
“历代刺圣的,都会被诛以九族……”江晚宁蹙眉道,“但是他告诉我说……”
“郎君和夫人说的都是实话,江府杜府的人暂且不会有事。”
大概是自家主子昨日里干的强盗行径,安白和江晚宁说话时声音又小又虚,总有种底气不足之感。他低头说话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下乱瞟,既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寻个借口扯开江晚宁的注意力。
“……夫人可喜欢这秋千?”他找了个蹩脚的话题。
江晚宁一愣:“也就这样罢。”
“夫人有所不知,这架秋千是郎君晨起时亲手挂上去的。他嫌蹬板打磨得不够精细,又怕夫人醒来后要坐,拿了砂纸抛光时不小心……”安白小心地觑她一眼,见对方神情寂然,无一丝情绪波动,不禁暗恨自己多嘴,闲着没事说这些不中听的做什么。
“拿砂纸抛光时,不小心伤了手。”
不知何时,秋千边傍有一影。
他穿着银狐大氅,滚边宽袖里的冻红指关节递到了江晚宁的眼前。大抵是她昨夜说话狠伤了他的自尊,他又换回了自己喜着的白衣宽袖,一贯幽幽淡淡的冷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