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罢飞罢,最好飞得远远的……
身上蓦然一冷,耳畔随之响起江愁予命人去取药箱的低喝声。
厚重毯子坠在了地上,江愁予俯身含住她鲜血淋漓的指尖重吮。一想到在那只纸鸢飞走后她跌在他怀里如释重负的低叹声,江愁予的脸色便止不住地变得难看。
待指尖不再流血后,他将她一把捞起带回了房里。
他往她的血肉模糊的指上洒了些许止血的白色粉末,厚敷一层金疮药后再用纱布细细地将她包裹住。她粉润指尖轻轻地搭在江愁予的手背上,即便在药膏的刺激下微微颤抖,她的视线依旧遥遥落在窗边。
江愁予微勾眼睑,神情莫名晦暗。
“好端端的,为何要扯断纸鸢的绳索?”
她痴望着窗牖轻声回道:“我并非故意。”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了?”
“没有。”
“你有。”
她仿佛是觉得他不可理喻,只抽出自己的手,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随着她的指尖一寸寸从掌心抽离而去,江愁予心中蓦然生出几分慌乱来。他不喜她这般如死水一般得沉寂,更不愿意看到她将他从她的世界里排出。江愁予伸手捞住她的乌发,那捧柔软的青丝从他的指缝里溢出,使得他一下子便触到了她脆弱的脖颈。
“亚麻线质地的绳索岂能是说断就断的?你指腹都被割伤了,到了这时候还想骗我?”他的声音似灌满了沉甸甸的铅水,又低又沉的,“腓腓,你此举到底是何种意思?”
江晚宁也被他终日疑神疑鬼的行径给缠得不耐了,只打发他道:“你说我是故意的那我便是故意的,这样好了罢。左右不过是一只纸鸢罢了,你犯不着如此的。”
不知怎的,他因为她这一番话突然变得恼火起来。
压在江晚宁脖颈上的指尖重重碾过她嫣红漂亮的胎记,惹得她低声嘤咛。江愁予咬牙冷笑道:“恐怕想飞走的不只是那只纸鸢,你也想一道跟随了去罢?”